Sunday, April 19, 2009

亂葬崗


 
身份稍微好一點的人家,如果有人去世,都不會葬在“亂葬崗”,那是一個很骯臟的地方,只有很壞的人死了,才會葬在那裏,由此,更讓“亂葬崗”平添了恐怖的氛圍,因為那裏的鬼,都是心腸不好,或者是孤魂野鬼。
 傳聞最多的,就是夜裏走過那個地方,背後會有腳步聲跟著妳,妳走得慢,那東西也慢,妳走得快,那東西也跟著快,妳要是回頭,那聲音就沒了,還看不清楚是什東西跟著妳。亂葬崗到村子裏只有五裏路左右,進村口時要經過一座拱橋,一過橋,那聲音就會消失。
  (1)我姑婆住在隔壁的村子,來我們家走親戚都要經過亂葬崗。
  那一年我小叔叔的孩子過滿月,做酒。我姑婆來幫忙,忙到很晚了,剩了很多酒菜,我姑婆就說要帶回去,不然明天就壞了。那天晚上,她路過亂葬崗的時候,有東西坐在路旁邊,我姑婆看見這東西向她打招呼,穿著一身的白衣,很顯眼。我姑婆心裏大概猜到這可能是鬼,就對著那東西說:我給妳留點酒菜吧,妳也不要跟著我。說完就從籃子裏拿出一些酒菜留在路上。我姑婆後來說,那裏葬著很多沒有親人的鬼,整年都吃不飽,很可憐的。
  (2)“亂葬崗”到了晚上,經常會有“鬼火”出現,雖然了,科學上早就解釋過這個現象,所謂的“鬼火”,不過就是磷火。
  多年前,我一個堂叔,做建築的,也是很晚從外村回家經過“亂葬崗”。他一直趕路,忽然看見路邊坐著一個人向他打招呼,問我叔叔有沒有煙給他一根,我叔叔說有,就給了他一根。當時心裏也是發毛,因為我叔叔說,那種聲音就象一個病人在說話一樣,一點力氣都沒有,輕飄飄的。
  那人又問我叔叔有沒有火柴,我叔叔拿出打火機,卻怎都打不著火,只覺得打火的時候有陰風吹來。我叔叔撒腿就跑,回頭去看時,那東西已經不在原來的地方了。
  那個地方平時還好,一到晚上就顯得有點恐怖。再有,就是有霧的時候,也是常常發生邪門的事。很多走在路上的人,都看見過路旁的山上有穿著白色衣服的東西在一直漂走,走路很輕的樣子,,一不留神就失去了蹤影……
  前個十幾年,“亂葬崗”前還樹有一木牌,上面刻有“禁止小孩子在此遊玩”。
  據說,這牌是一小孩父親所立,沒有記載具體原因,可能是說不出道不清,也怕引起民眾的猜疑和恐慌,但又確實發生了些許邪門的事,故立牌警示。
  “亂葬崗”對面有一條小河,河邊種有果樹,無人看管。可能是當時樹苗選得不好,果實很小,成熟的很少,大人一般不去光顧,偶爾有小孩貪吃,進果林采摘。
  出事的那小孩,年紀比我大一些,我讀一年級的時候他也在學校,但年年都是留級,整個人瘋瘋癲癲,語無倫次。後來什時候離開了學校,我也記不太清楚。
  後來聽知情人說起,他原本是正常的人,會發瘋,是因為魂魄被臟東西給勾走了。
  那一年,他閑來無事,沿著河邊走到“亂葬崗”附近的果樹林,見有果子,便上前采摘。期間,發現前面的樹旁站著一小孩,神色呆滯,臉上塗有粉紅胭脂。覺得好奇,便想上前看個究竟。只是不管怎走,都走不到那小孩的身前,那小孩好象一直圍著他的身邊轉,那小孩也不說話,眼睛看著他,眨也不眨。
  天黑了,他回到家,把果子一一拿出,發現每個果子都有若隱若現的牙印,咬下去,有腐爛的臭味。他把在果樹林的事告訴了他父親,他父親當作是小孩子戲言,未加理會。
  第二天,他又到那片林子裏,有一顆比較大的果樹,樹上的果子比較多,便爬上去摘。正當高興時,感覺樹在搖晃,低頭一看,原來是昨日那小孩,雙手抓著樹幹不停地搖,臉上的胭脂還沒有褪色,眼睛盯著他,仿佛不讓他采摘果子,等他下了樹,那小孩又離得他有一段距離,不讓他靠前。
  回到家,他又把這件事告訴了他父親,他父親開始沒多大註意,但聽到他說那小孩臉上塗有紅粉,心裏便起了疙瘩。在我們那,如果小孩夭折,會在其臉上打些粉,希望其下了陰間仍然是招鬼喜歡,有鬼疼愛,不至於孤苦伶仃,挨餓受凍。
  他父親聽他說完,便打了他一頓,咬喝著對他說千萬不要再去那裏,也開始看管起他。
  他怕他父親,之後那幾日真的也沒再去。
  好象是第七天吧,他在院子裏玩,發現果樹林遇到的那小孩在門口向他招手,他跑出去,那小孩又沒了蹤影。
  晚上他又把這事告訴他父親,他父親越來越覺得不對勁,感覺要出什事一樣。
  果然。第二天他父親發現自己的孩子怎一整天都不在家,天都快黑了,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他父親想起最近發生的事,想起他說的種種樹林裏的事,心裏便一陣陣發毛,就這樣等到了晚上9點多。
  後來實在等不下去了,也知道可能出事了,就叫來親戚朋友,點起火把,一幹人進了那果樹林。
  就在那棵比較大的果樹下,他父親發現了他,他那時目光呆滯,手裏握著果子一直往嘴裏塞。他父親喊他,他好象聽不見似的,一點反應都沒有,只見他還念念有詞,好象和誰說著話一樣。
  他父親走過去,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喊了聲“滾開”,接著就把他背回了家。
  聽別人說,他被父親帶回家後,也是一直傻笑,眼睛只朝一個角落看,他父親怕臟東西跟回來,他眼睛看哪裏,他父親就把掃把打向哪裏。
  第二天,他起床時還挺清醒,叫了聲爸爸。可沒過多久,又是目光呆滯,一直傻笑,這樣的情況也一直延續到後來。
  他父親帶他去看醫生,查不出問題所在。最後去問過神婆,神婆說,他在果樹林遇到的是鬼,常常在那裏摘果子吃,因為生前的八字和他相似,所以他看得見那臟東西。但他吃了那臟東西吃過的東西,就被纏住了魂魄。
  後來還做過法事,也是沒什效果,天註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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