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August 18, 2007

猛鬼大廈 - 房東

那一天下午天氣比早上更加悶熱許多,我們三人揮汗如流,想想反正
都來到台中,不如再坐二小時自強號到台北去找房東,看看房東的說
法,也可以順便吹吹火車上冷氣清涼一下

到了台北,房東聽到我們的來意,面露出些許的驚呀表情,一下子,
又回復平靜的情緒,道:「既然你們都知道了,我也沒什好隱滿,我
會將我所知道事情一一告之」

五年前大廈新建落成,這棟大廈可算高級住宅區,不知怎麼因素,價
位卻比一般大樓便宜二到三成,所以大廈在當地造成一陣熱烈大搶購
,沒多久,就全部銷購一空,可說當時最暢銷大廈,那棟大廈建材及
屋內裝潢、格局都相當好,讓人無可挑剔,至於價錢為何會壓到那麼
低,至今還是如此令人匪夷所思

那時我作生意也賺不少錢,又正逢新婚,一口氣就買了三間房子,一
間自已住,二間租給別人,等搬進去之後,依照往常般,工作忙到半
夜,回到家後,家中一如往常般平靜,走到臥房內,發現浴室燈沒有
關,按照平時來說,小芸這時間該躺在床上熟睡,為何浴室內燈沒關
呢?

開啟了臥房內大燈,發現小芸並不在床上,小芸會在那呢?心中一股
莫明不安感,暗暗自內心深處,逐漸升起,轉身大步走近浴室,舉起
右手伸向浴室門口手把,身體不自主顫抖了起來

打開浴室門,看到小芸全身赤裸躺在浴缸旁邊,鮮血不斷流出,心急如焚的我,連忙順手拿起浴袍,抱起小芸,到地下室,開車奔向醫院

到醫院,小芸被送往手術室,經過緊急急救,母體得救了,肚子內小
孩卻失去了

流產之後,她精神就開始有點不穩定,半夜時候,會看到她一人喃喃
自語,那時我還以為她太思唸她的骨肉,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晚上可能夢遊,也不以為意,畢竟他白天看起來還滿正常,跟平常沒
兩樣

直到有一天,那天剛好是我們結婚敬念日,為了給她驚喜,特地早一
點回來,記的那天下午,回到家門口,怕吵醒她睡午覺,我小心翼翼
拿起鑰匙,放進鑰匙口中,輕輕嘎啦一聲,打開了門
我放輕腳步,一步步由客廳慢慢走到臥房,走到臥房前,當我伸手按到門把前,聽見房內有人說話聲音,內心升起一股好奇念頭,平常這段時間小芸不都在午休嗎?

今天下午到底有何貴客,還是小芸做出了對不起我的事情來呢?需要待在臥房內呢?我停止打開門的動作,將頭慢慢趴向房門,生怕一不小心,製作聲音出來,打草驚蛇

門外,聽到我老婆小芸開心溫柔說:「寶寶要乖乖的,不要跑來跑去
,會很危險」

那時我心中暗暗思量:「好久了,沒看到小芸那麼開心?不過今天那
來的寶寶,難道是鄰居寄放我家的小孩嗎?」

正到我內心暗暗自喜的時候,小芸又繼續道:「寶寶什麼時候你才要
跟爸爸相認呢?爸爸要是知道你還在這陪我們,一定也會很高興」

聽到小芸那樣說時,我內心又充滿許多疑惑,於是我將右眼靠近鑰匙
洞口,看見小芸開心像小孩子一般一人跑來跑去,像是追人一般,問
題是房內根本只有她一人,看她一人走來走去,又低頭像跟小孩子說
話,整個氣份詭異了起來,我越想越不對勁,用力甩開了房門,一腳
大步踏了進來,隨即轉頭查看四方

小芸似乎被我粗魯的舉動嚇到,沒多久,她連忙跑到茶几旁,雙膝微
微一彎,蹲了下來,雙手一抱,似乎像抱一個小孩,保護他一般,小
芸說:「寶寶不要怕喔,他是你爸爸,叫爸爸喔」,一邊說,一隻手
做出撫摸的樣子

我見到小芸這樣,內心感到十分悲痛,為何小雲會變成這樣呢?難道
之前白天正常模樣是偽裝的嗎?一步當兩步走,當走近小芸身前時,
小芸突然大喊一聲:「寶寶不要走啊~」,突然一陣陰風自我身前,
穿透而過,整個人顫抖了起來

等我回過神來時,看到小芸正往外跑去,內心不知為何升起一股寒意
,一股極度不詳感覺,圍繞心房,揮之不去

我連忙跟去,生怕她出了意外,當我跟他後頭追去時,眼見她忽然身
形矮了下去,往前一看,自樓梯口跌落下去,樓梯到處都殘留鮮血,
我趕緊連跑帶跳下樓去,緊緊抱了住她

她慢慢睜開了雙眼道:「寶寶之前都孤單一人徘徊在家門口,好孤獨
,我死了之後就可以去陪寶寶,他將不再一個人,有我陪在他身旁,
,剩你孤單一人,你不要為我傷心難過,我死後,還有寶寶陪我,而
你要堅強活下去,為了我跟寶寶,你看寶寶在前方笑的好開心,對我
揮手…」

猛鬼大廈 - 結界

那天到你們大廈樓下,感覺沒怎麼異樣,看到大門關閉,剛要按門鈴
,叫你們開門,剛好有人也要進去,我就跟她身後一起進去,進去之
後,一股強烈陰氣自面撲來,立刻感到整個人都頭暈目眩,我連忙結
起不動法印,避免陰氣侵入我體內,我結起法印後,身體狀況也逐漸
好轉,不幸發現我的法力也逐漸流失中,不動法印無法維持太久,趁
法印還在,趕緊離去,若晚一點離去,後果難料,也為了避免鬼怪來
襲,我只好先行離去,回到住處,再行打算

「不會吧,我們在那住了快三個月都沒事」

「因為有人在那下了結界,那結界對凡人來說,不會有絲毫影響,對
我們這種修道人,對我們的法力影響嚴重 」

「不會吧,那我們住那不就很危險」我說

「對啊,等下順便到台北找房東要回租金,趕快搬家」國雄說

「嗯~,看你們三人面色,印堂發黑,大難臨頭,不過還沒那麼快,
若是你們現在一搬家,驚動那大廈鬼怪,到時你怎麼死都不知道,
一動不如一靜」

「不會吧,搬也不是,不搬也不是,難不成要我們在那等死」

「哎啊,解鈴還需繫鈴人啊」

「解鈴還需繫鈴人啊」我們三人異口同聲說,我們三人瞬間眼前出現
三條線」

「現在什麼時候還打啞謎,有話直說」我說

「凡事必有因,你們那棟大廈被人下符咒,形成一道結界,所有在那
大廈死去都成為地縛靈,無法離去,慢慢整棟大廈,將變成一巨大陰
地,至於為何要那樣做,及會造成怎樣影響?我目前無法預估」

「不過現在唯一能做,就是去查,查看看這棟大樓由那家建商所建,
相關人員是否還健在,興建期間是否有不尋常事情發生,級問問那邊
住戶,這棟大廈建好後,他們搬進去,是否有耳聞或遇到過怪事,至
於你們房東會將那房子便宜租給你們,想必也知道一些事情,當然他
也是我們必問對象之一,這些對我們來說日後將成為重要線索」

「大頭那你也要來幫幫忙嗎?」

「朋友有難,我啟會不顧道義,不過這件事情疑點重重,我還需上山
請教一下我師父」

「對了,那我朋友家豪,有辦法救他嗎?」

「你們找一天晚上,調查他的行蹤,看他去那,做那些事一一記錄下
來,小心不要驚動到他,我這有幾張符,這幾張較隱身咒,貼在身上
,可以讓一般鬼怪,看不到你們,也聞不到你們身上人氣,另外這幾
張叫天眼符,可以開啟你們天眼,到時你們就能見到一些另一個世界
鬼怪,最後這幾張為聖光符,可以發出神聖光芒,將來襲鬼怪一一擊
退」

「啊,那幾張符要如何用」

「嗯~很簡單,隱身咒沾上你們口水,貼在你們胸前,到時術法會自
動施展,天眼符則需用火燒後,再成為灰燼前,自眼前一揮,便成,
至於聖光符,則需置於掌心,面對鬼怪,向其一擊,聖光符感應到眼
前,有鬼怪出現,便會自動出現神聖光芒,到時沒有一個鬼怪敢隨便
接近你們」

「不過由於你們大廈被施於結界,一張隱身咒大約只能撐半個小時,
所以法力消失前,就必須更換一張


「什麼,那我要如何知道隱身咒時間到了沒」

「當施展隱身咒時,隱身符中央會發出一道微微藍光,不過要先開天
眼,才能看的見,當藍光逐漸消退,形成若隱若現光芒,表示隱身咒
將失效,那時就要趕快換一張」

「等等我還有疑問,為何你施展不動法印,一下法力就洩光,施展隱
身咒,就能維持那麼久時間」

「因為這些符紙由我師父用特硃術法加持過,符紙上法力將不會受到
影響,所以這幾張符紙特別珍貴,要珍惜一點」

猛鬼大廈- 好友大頭

晚上七點多了,奇怪大頭怎麼還沒來,不是說好下午要來嗎?突然,
叮~叮~,電話聲響起,我伸手接起了電話,一聽聲音,就知道大頭
打來
我說:「大頭,不是說下四點要來嗎?現再都七點多了,不會迷路了

大頭說:「老子我沒什麼名堂,認路到是一流,我下午四點不到就到
了,那時剛好有人出門,就不用按電鈴叫你們開門,就直接進去,誰
知道才一踏進門口,沒多久,才發現我著了道」

我說:「什麼?你能不能說明白一點,什麼叫著了道」

大頭說:「你們這棟大廈,外表看來跟一般大樓沒二樣,平凡的很,
一進入裡面,簡直像陰間,陰氣沖天,萬鬼叢生,冤魂不散」

我說:「有那麼誇張嗎?你不會鬼片看太多啊」

大頭說:「你先聽我講完,我懷疑這棟大樓,被下了符,嘟~嘟~」

我說:「喂~喂~」
「奇怪,怎麼突然掛電話啊」
我又打了幾通電話過去,一直忙線中,打不進去

「喂」突然一個叫聲,害我嚇一跳,原來是國雄
「你知道人嚇人,可是會嚇死人」
「沒有啊,我看你一人那麼專注猛打電話,是打給女朋友啊」
「打你的頭啊,打,今天早上我不是說我有位朋友當道士,請他下午過來看一看」
「對啊,人來嗎?在那,在那」
「人本來來了,又回去啊」
「什麼叫人本來來了又回去了?我有聽沒有懂」
「他下午本來來了,不過好像跟我們這棟大廈相沖,人不舒服,就又回去」
「相沖,你越說我可是越聽越迷糊」
「實際情形,我也不清楚,明天想到台中看看我那朋友,順便問清楚狀況」

星期日一早,晴空萬里,但是在炎熱夏天,卻代表今天整個白天會像烤箱一樣悶熱,我跟國雄、文裕三人一起坐自強號北上到台中,偏偏我跟國雄坐一起,還好火車上有冷氣,不然整個人置於一個烤箱,旁邊又放一個暖爐,有誰受的了

到了台中,我們三人又不知道如何搭公車到大頭住的地方,只能約大頭到台中火車站附近咖啡店坐

很抱歉,我無法幫忙」大頭說

「喂,大頭你這樣不夠朋友,單憑我們十年交情,啟容你冷眼旁觀,再說今天朋友有難,你能忍心不幫嗎?」

「不是我不幫,那天到你們大廈,著了道後,差點連命都丟了,我現在法力全失,沒一個月,我法力無法完全復原」

「有那麼嚴重嗎?看你人好好的啊,除了面色白了一點,其他都還好」
國雄跟文裕兩人連忙幫腔「對啊,對啊」

「你知道,昨晚我打給你時,聊到一半,突然一陣陰風由聽筒而來,忽然你聲音變的又低又沉,警告我不要插手這件事,不然後果自負」
我們三人聽了,面面相觀,覺得這太過於怪誕,極荒謬,極難以置信的事大頭又繼續說昨天下午他所經歷的事

猛鬼大廈 中邪

到了第六週,樓下有人過世,開始天天聽到有人頌經的聲音,心情再怎麼好,聽到那經文的聲音,又怎麼好的起來呢?那天開始,家豪也常常帶他女友翊婷回來,他們自大一開始交往到現在快一年,未曾爭吵過,不知為何?最近越吵越凶

記的那天晚上,也是我們搬進去後,滿六週,也是第七週前一天,星期日晚上十一點多,那天剛好我也準備要睡了,伸手將燈關掉,突然窗外一道白色人影自上方急速下墬,我嚇了一跳,剛開始還以為我眼花,往窗外一看,樓底躺一人,雪白衣服,染滿鮮紅血,不久之後,大廈擠滿一群看熱鬧的人,在那觀看

沒多久警察也隨之而來,封鎖現場,遠遠大門口,看到家豪連忙趕來,發現躺在地上,卻是與世永隔的翊婷,鮮血不斷流出,家豪像發瘋一般,想要衝進封鎖線內,卻被警方擋住

隔天第七週,我們這層樓沒有人辦喪事,卻多了一個失魂落魄的人

自那天開始,白天家豪如往常般上課,下了課回來,卻深深鎖在房內,門外可以聽到家豪悽涼哭泣的聲音

日子還是一天天過去,二週時間一下過去了,到了第九週,一早起來,看見雄跟文裕二人坐在大廳沙發上

國雄首先開口說:「你們最近有看過家豪嗎?」

我答說:「沒有」

文裕說:「他自翊婷過世後,下了課都矇在房裡,那有機會見到他」

國雄嘆道:「嗯~我住在家豪旁邊,每天都聽到他自言自語,還常常聽到奇怪的聲響,有天半夜,我口渴去廚房喝口水,我看到他回來,他全身都弄得髒髒的,地板上都留一堆泥巴,並且我跟他打招呼,他都不理我」

文裕說:「家豪不會中邪了吧」

我說:「反正今天星期六,也沒事,我去找我朋友大頭來看看,他也修過道,懂一點道法,請他過來看看」

猛鬼大廈 - 不平靜中的平靜

為了父母的荷包,當然二話不說,就簽了約,沒想到開啟難以忘懷的
沒多久,我們四人也搬進了這棟大廈B棟八樓,也渡過我們自以為平靜第一個月,為什麼自以為是呢?剛開始以為那些事都是幻覺或湊巧,直至今晚四人難得聚在國雄房內

國雄說:「你們有沒有發現這棟大廈每天都有人在辦喪事」

文裕說:「那可能,喪事一次才辦七天,那可能辦整個月」

國雄說:「你們也知道,我正在減肥,所以每天都爬樓梯,記的剛來第一週,我爬到二樓每天都聽到念經的聲音辦喪事,還有一些花圈放在樓梯口,真的很誇張,誰知道第二週換三樓,到了第四週換五樓」

家豪說:「不會吧,再過兩個星期,就換我們這層樓有人要過世」

我說:「你們想太多,說不定只是巧合」

國雄說:「可是你們有沒有發現,管理員看我們眼神都怪怪」

文裕說:「對啊,我也這樣覺得管理員看起來都陰沉沉」

家豪說:「我也遇到過一些奇怪的事,有好幾次,我進入電梯內,電梯內明明只有我一人,電梯外一群人眼睜睜看我到裡面,卻沒有一人進來,感覺很怪,我記的那時候天氣很炎熱,不知為何,一到電梯內,就像到冷凍庫內,冷的不得了」

國雄說:「這不算什麼,前幾個禮拜,如往常一般,走樓梯到二樓時候,聽到小孩子玩球嘻鬧聲音,也不以為意,正要往上繼續走時,碰~碰~碰~數聲,一粒黑白相間足球慢慢滾到我面前,我撿起球來,往二樓走去,要將球還給那小孩」

「我一走近二樓,移動到走廊時,看到那小男孩大約六七歲吧,有顆圓滾滾眼珠,卻配上慘白面色,哀怨眼光,感覺十分悽涼,小孩看了我一眼,迅速跑回房內」

「我只好帶那粒足球,跟了過去,到了那,看到門口,有一張木製小桌子,上面放一雙小孩鞋子,鞋子後面放一個平面紅色塑膠盤子,上面四周沾滿泥沙,盤子中間卻十分乾淨,似乎中間曾經有東西在上面

「我按了門鈴,一對年輕夫妻一起開了門,眼前這對夫妻看起來十分消瘦,精神也不太好,好像很失眠很久樣子」

「請問有什麼事嗎?」先生問,眼光一直往我身上游移不定,最後眼光落在我手上那粒足球上,閃爍疑惑眼光

「沒有啊,剛剛你家小孩剛剛將球踢到樓梯口,剛好我經過,撿到這粒球,拿來還給你們」

「什麼?」妻子激動的說,那年輕媽媽連忙將球拿了過去,衝出門口,哭喊著說「小純啊,你在那,回家了,為什麼不回來看媽媽,媽媽好想你」,淚水如江水缺堤般源源不絕」

我那時呆那不知如何反應,見那位年輕先生趕緊抱住他太太,摟在懷中,一邊安慰,一邊將他太太帶回房內

我也不知道我待在那,要做什麼,只好將球放在小木桌上,轉身準備走人時,那年輕先生跑出來連忙抓住我雙手,我那時嚇了一大跳,整個人愣在那

年輕先生感傷的道謝說:「謝謝你,每次聽到有人玩球聲音,我跟我老婆都衝出來看,每一次都不見人影,僅僅留下一粒球在地上慢慢滾動,久了,還以為別人開我玩笑,多虧你,我才知道我兒子還在我們身旁,也不枉我們在這等了一年多,不過現在知道他還在這附近,我們只要在這慢慢等,相信總有一天我們父子一定會見面」

猛鬼大廈 - 第一章

有些人一生中都平平凡凡,少許的人會遇到鬼怪,而我寧願卻是那些平凡的人,不去遇到那些不該存在這世界的另外一個世界
 *  *  *  *  *  *  *  *  *  * 
「爸,我沒抽中宿舍,今天要跟我同學去找房子,不然下學期開學,我只好睡路邊」

「沒關係,房子慢慢找,不要操之過急,記的不要貪小便宜,還有感覺不對勁,就要馬上轉頭走人,知不知道」

「爸,你那件事已經說好幾百次,我都到背如流,放心,我會很小心,就這樣唷,bye bye 」

沒想到一轉眼,三十多年就這樣過去,那件事情還遠遠刻入我腦海深處

 *  *  *  *  *  *  *  *  *  * 

「喂,房東嗎﹖聽說你們那有房子要出租,現在方便去看嗎﹖」

「我目前在台北,不然這樣星期六中午方便嗎

「星期六啊,嗯~好吧,那就星期六,幾點方便去呢﹖」

「星期六中午十二點,大廈大門口前」

「對了,可以請問一下,幾房幾廳,價位大約多少﹖」

「四房一廳,價錢絕對讓你滿意,就這樣啊,星期六見」

星期六中午,我跟我這次要一起租房子的室友,王家豪,李國雄,及林文欲,至於我呢﹖我叫陳達安,那時到了帝國大廈門口等候房東的到來

記的那天家豪首先開口說: 「真奇怪,那有人約中午,才來看房子,難不成要請我們吃飯」

文欲說: 「少那胡言亂語,不過這大廈看起來滿新,租金應該不便宜」

國雄說: 「管它貴不貴,反正進去看看,又不用付錢」

突然一個陌生人走到我們旁邊笑嘻嘻問: 「你們就是前幾天打給我,要看房子嗎﹖」

我點點頭回了句 :「嗯」

房東說 :「那走到屋子內,先看看有問題再聊看看」

走進屋內,一眼望去,房內傢俱應有盡有,不過奇怪的事,八月天氣,對這屋內氣溫來說,太涼了一點,或許房東看出我們疑惑的表情

房東急忙的說:「我這房子夏涼冬冷,夏天可以省下不少電費,到冬天可能需開暖盧,一年房租七萬二,含水電」

不會吧,一個月六千,平均一人一千五,還含水電,我們四人聽到這價錢,直覺,太便宜了,又含水電,簡直不敢相信

房東又接說 :「因為我住台北,要我每個月台北、台南兩地跑,麻煩啊,所以一年收一次,反正房子空也空,租給別人,至少有人幫我看房子,若住不習慣,你們隨時可以搬走」

為了父母的荷包,當然二話不說,就簽了約,沒想到開啟難以忘懷的惡夢

闪亮的黑皮鞋

  三姨嫁给了一个林业工人,姨夫的主要工作是采伐。在东北采伐工是冬忙的,所以过了秋天,大雪满山以后,采伐队就驻扎进了莽莽的原始森林了,新婚的三姨就一个人留在了家里。
  刚结婚的时候家境比较紧张,所以他们买了个小小的房子,在林业局附近,原来是做什么单身宿舍的,没弄清楚,反正房价便宜,卖房子的老头也爽快,就暂时把家安下来了。
  
  三姨夫刚走的两天,三姨很失落,成夜的失眠,时间长了人便消瘦了,后来也就习惯了。大兴安岭的冬天特别寒冷,所以小屋子里不断地烧着柴火取暖,一扇窗子玻璃外面也盖上了棉被帘子挡风,一到夜晚就把窗子捂得严严实实的。在把门在里面用木棒闩死了,一切就密不透风了,这样又安全又暖和。三姨很早就睡了,电灯开关的拉线垂在炕头上,一伸手就能拉到,躺在那里可以斜侧着看到外屋的门,时刻能够提防是否有人侵入——她毕竟还是个单身的新娘子嘛。
  
  那晚三姨睡得很早,工作了一天也累了。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到了几点钟,反正房子里拉灭了电灯就一片漆黑了,窗子挡着一丝光也没有。正迷迷糊糊中,三姨猛然被叫声惊醒了,她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秀华!秀华!!她吓了一跳。咦?三姨夫连夜赶回来了吗?!不对!声音不对,那声音以前没听到过,听不出是谁的声音,但是个男的。
  
  三姨睁开惺忪的睡眼,先是侧头看门口,门还闩着,没事儿。但是奇怪啊,自己明明没有拉灯,怎么会有光?怎么能看得见东西?!她把目光往回移动,终于看见了,光来自自己的身后,因为她是躺着的,所以光是在头顶的。然后她便看见了,炕的对面是两张沙发,沙发的中间放了一只茶几。而此刻,其中的一个茶几上坐着一个人!!她首先看到的是这个人的脚,他应该是跷着二郎腿端坐着的,那双脚上穿着一双崭新闪亮的黑皮鞋!那个时候有一双皮鞋还是爱美青年的梦想呢,那双皮鞋很新很新,还是最流行的上海三接头款式。然后看到了那个人的裤子,是崭新的灰色的卡裤子,还烫着笔挺的裤线!然后就是制服,也是灰色的,上下四个口袋,一尘不染的。但是看不到他的头,是的,无论三姨怎么仰头去看,那身体的最上端都是灰蒙蒙的什么也看不见,啊!他没有头?!!三姨尖叫一声爬了起来拉亮电灯,一切消失了,什么也没有。沙发是沙发,茶几是茶几,门是闩着的,窗户上蒙着遮寒被,房间里还是她一个人!
  
  这一夜三姨再也没敢合眼,也没有关灯。最后披星戴月地逃回了娘家,跟我外婆讲了这件事情。外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只是问:他叫你你答应了吗?三姨说:没有。外婆说:千万不要答应。但是家里还是要照顾的,因为两个小时不烧火房间里的一切都会结冰啊。外婆就叫小舅:小八,今晚去跟你三姐做伴吧!(他排行第八,所以叫小八,他的故事以后再讲。)小舅就答应了。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因为小舅来做伴,三姨惊悸的心好歹有了点儿着落。夜幕降临,姐弟两个在一个炕上分头睡去了。谁知又睡到半夜,小舅突然一个跟头爬了起来,嘴里喊着:三姐,我不睡了,我要回家!三姐,我不睡啦!!三姨生气地说:你怎么了?好好的发什么疯?刚十来岁是个半大孩子的小舅连哭带喊地说:我害怕!!怕什么?有人往我脸上吹气!怎么可能呢?你脸朝向的是墙啊!就是墙里有人对我吹气!!天!闹翻了,最终三姨还是连夜把哭啼啼的小舅送回了家。而三姨也从此住回了娘家,直到姨夫回来以后,两个人拼死拼活地盖了新房子,把原来的老房子拆得片瓦不留了。
  
  新房子盖起来以后,搬家时那个卖房子的老头才说:小李子啊,有件事情我没跟你们说,你们住的就是原来郑老师上吊死的那间宿舍啊!看你们当时特困难,急着要房子,又怕你们害怕才没有说。三姨的脸当时就吓白了。她记得在郑老师死后在停尸间里的时候,她曾经偷偷地趴门逢看过,那双闪亮的皮鞋就套在他的脚上啊!

 讲到了郑老师,就不得不说说他的故事了。听妈妈讲过很多回,原来郑老师是她的班主任老师,年纪轻轻的,还很高大呢,人都叫他郑大个。但是他却上吊死了,死得很惨,临死前穿上了当时最体面的衣服,但是死的样子就……

学校喊话机的鬼故事

我们学校女生楼的传达室有一个喊话机。大妈天天喊“XXX的,XX,有人找。”里面的人大喊一声“来了!”呵呵,颇有某古迹之遗风。
故事发生在刚刚放假的时候。一个值班的大妈把喊话机挨个寝室打开,听听是否还有没离开学校的学生,到320寝室时听到屋里有一男一女的谈话声,大妈心想“都放假几天了,怎么还有人没走?”随即走上楼去,到320寝室发现门锁着,打开门,推开一看:空无一人!大妈有点纳闷,走到楼下,又打开喊话机,那一男一女还在说话!!而且声音特别模糊。也听不出什么东西,大妈以为有学生在和她“搞游击战”打电话叫来了院保卫处的人,保卫处的人来了以后取了钥匙上楼去看,留那个大妈在下面,两个人就上去了。大妈在楼下听着喊话机,那两个人还在说话。突然听到开门声,两个人的声音一下就没了!接着听到保卫处的人喊:“屋里没有人呀!还有声音吗?”大妈赶紧让保卫处的人下来。一说情况,几个人都不寒而栗。一个人建议再把喊话机打开,那两个声音又出现了!!一男一女好象在说什么悄悄话。楼下的一个保卫干部对着喊话机大喊一声:“是谁!!”喊话机里传出“咕嘟、咕嘟、咕嘟”的喝水声音,然后归于寂静。几个人都害怕了,赶紧又找来不少人,把整个女生楼搜查一遍。没有发现一个学生…………
回头检查旧档案,发现在320寝室曾经有一对恋人在这里自杀,也是在刚刚放假学生都离校后,两人一起喝了毒药……

饿死鬼

话说一年冬天,快要过年了。寡妇张氏和十八岁的儿子单门独户地住在深山老林里。这一天,她儿子到四十里之外的小镇上去卖柴,很晚了还没回家,估计今天不回来了。闲着没事,张氏就在厨房里一个人炸油豆腐,准备过年吃。

  到了深夜,忽然听到开门的声音,张氏也没在意,儿子半夜回家是常有的事。但是很快就没有声音了。张氏出去看了看,没什么动静,又回来继续炸豆腐。忽然又听到外面隐隐约约地有哭声,象是个女人。张氏觉得奇怪,这么晚了,在这深山老林怎么会有妇人呢?要说这张氏胆子也够大的了,又出去看了看,仍然看不到人影。回到厨房后,继续炸豆腐,忽然又听到对面有叹息声,她抬头看了看,只见对面墙上的窗户上有一妇人,探着脑袋,伸着舌头,看着张氏。张氏看见她,也吃惊不小,但还是壮着胆子问她是何人,从何而来?那妇人并不说话,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手上长满了红色的绒毛,绒毛足有一寸来长。向张氏要油豆腐吃。张氏无奈,只好给了一块,谁知那妇人吃了并不走,还要吃。一连吃了二十几块。张氏急了,知道这个妇人是个饿死鬼,不知要吃多少。就向妇人说,我们今年过年也就指着这些油豆腐了,你给吃完了,我们娘俩如何过年呀?

  妇人说:我吃饱了,你是个好人,我会报答你的。说着就不见了。张氏知道,这是饿死鬼,在投胎之前吃个够,不会害人的。

  第二天儿子还没回来,晚上张氏想儿子也睡不着。半夜时分,又听见门响,出去一看,并没有人。一回房间,看见床上坐着一妇人,眉清目秀,俨然是个良家妇女。她看张氏回来,就对张氏说:“我是来报答你的。”张氏知道这妇人就是昨夜里的饿死鬼。也不害怕,就问:“你如何报答呢?”妇人说:“你儿子还没娶亲,我就做你的儿媳吧。”张氏说:“你在阴间,他在阳间,如何成亲。”妇人说:“你别告诉你儿子我是鬼,就说我是要饭的,被你收留。我不会害他的。等你抱上孙子后我再去投胎。”张氏想想也对,儿子这么大了,既没钱成亲,在深山老林里也认识不了人,就答应了妇人。

  三年过去了,张氏果然抱上了孙子,而且是双胞胎。两孙子满周岁后。那妇人悄然离去,可怜那张氏的儿子一直不知他媳妇是鬼,大哭一场。那张氏虽有些伤感,却知道迟早有这一天,抱着孙子自得其乐。

电梯

加班,加班!阿明简直要恨死老板了,为什么别人都走掉了,他还要留下来加班呢?

草草吃过了方便面,他就把头埋在成堆的报表中,红着眼睛像杀仇人一样,怒视着每一个枯燥的数字。。。。。。

不知不觉中,10点过去了,11点过去了。。。。。。午夜渐渐临近。

有人敲门,阿明浑身一哆嗦,这个时候了,还有谁能找到这里呢?

他顺手抓起桌子上的壁纸刀,战战兢兢走到门口,开了门一看,原来是大厦的保安查房,不禁松了一口气。

保安伸头看了看他,神情怪怪的:“加班哪?太晚了,大厦要锁楼层门了,电梯也要关了,你下不下去?一会就下不去了。”

阿明回头看了看桌子上铺的乱摊子,这个时候怎么能收场呢,只好无奈的说:“锁吧,锁吧,我今天干通宵,不下去了!”

保安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临走的时候说:“要是想下去,给我打电话,我给你开电梯。可是。。。。。。”

阿明看他吞吞吐吐的就问:“怎么了?”

保安神神密密的说:“电梯要是还开着,没和我打招呼,你可别轻易坐,不安全的。。。。。。”

他说的时候很不情愿,但是却是不像撒谎的样子。

阿明心里却想:“搞什么呀,坐电梯还要通知你,你以为你是谁呀?要是开了我就直接坐了。”不过表面却是一顿道谢,送走了神神叨叨的保安。

过了12点,阿明肚子饿了,找遍了办公室,连块巧克力都没有,他边找边骂,这些黑心的同事,和猪一样,什么都吃光喝光!

他连喝了三杯纯净水,可是一点作用都没有,肚子执拗地饿着,还咕咕叫了起来。他必须下楼弄点吃的了,这样是熬不到天亮的。

他拿起了电话,给保安的房间拨号,可是那边一点反应都没有。很旧都没有人接听,他懊恼的摔了电话,拿起外衣出了门,他就不信没有保安他就出不了楼?

保安没有说错,楼层安全门确实锁上了,只有走电梯着一条路。

电梯是关的,指示灯都灭了。阿明根本没寄希望于它,只是无奈中按了一下。

就在他刚刚失望中要走开的时候,指示灯忽地亮了。是绿色的!

电梯门里传来旷远的轰隆声,片刻,电梯到了,门自动打开,阿明却犹豫了。

保安的话还在他的耳边回荡:不要四自用电梯。。。。。。

可是肚子又在这个时候固执的叫了起来,管他呢,阿明嘴里说着,走进了电梯。

电梯的门无声的关上了,阿明只觉得脚下一震,电梯开始运行。

也没什么异常吗,阿明自言自语,伸手按了一楼的键子,可就在手缩回来的一刹那,他愣了:只有10层楼的大厦电梯,竟然出现了18层的键盘,18个键子闪烁着绿幽幽的光泽,电梯里的灯光也是绿色的,连墙壁都成了绿色,往日那白色金属的墙壁和内饰统统不见了!!!!!!

该死的电梯,搞什么鬼?阿明浑身惊出了一身冷汗,伸手按了8楼的键,可是电梯一点反应都没有,继续下行。阿明真的毛了,拼命的乱按,急停,呼叫,开门,关门,全都按了,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电梯的速度好像还更快了,15,14,13,12~~~~~~~~~

6~5~4~3,阿明绝望的看着电梯数字,惟一的希望是在一楼能够停下,可是,怪事发生了,没有停,电梯没有停!数字突然从1跳到了-1,-2,-3~~~~~~

阿明真的要发疯了,乱喊乱叫,乱蹦乱跳,把电梯弄的框框直响,可是电梯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扑倒在地上,这个时候,他觉得电子在深沉的叹息,地板上渗出血水,天花板上出现了很多血手印~~~~~~~~

第二天早上,公安局的人把阿明的尸体弄出了电梯,他撕破了自己的脸,抓破了自己的喉咙,死状非常恐怖,就在抬着尸体走出电梯的人刚刚迈出电梯的时候,他隐约听到电梯叹息了一声,回头一望,电梯的灯光中绿色一闪,又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Wednesday, August 1, 2007

一個非常恐怖的鬼故事

  凡是臺北人, 或是住過臺北的人,甚至,不住在臺北的人,應該都知
道臺北市最有名的隧道。 是的,那就是以靈異傳說聞名的辛亥隧道。辛亥
隧道長長貫通臺北市與景美木柵一帶,是文山區對臺北市的交通要道。 隧
道入口的這一端, 臺北市立第二殯儀館儼然在焉,殯儀館旁便是供應全臺
北市飲用水的自來水廠, 說起來,臺北人也滿有創意的,火葬場裡的屍體
焚化之後, 總是灰飛煙散,融入儲水槽中,添加天然鈣鐵礦物質,想來臺
北市民罹患骨質疏鬆症的比例應該比較低才對。

  辛亥隧道穿越的是一落不甚起眼的緩丘, 丘上沒有幾棵樹,光禿禿的
挺醜陋, 山上密密麻麻散布了各式各樣的土饅頭,因此,住在山腳下宿舍
區的臺大男生們總戲稱此丘為「饅頭山」。 饅頭山的兩面,山腳下皆錯落
著零星的門戶人家,早期眷村的遺跡。 時間是何時,已不可細究,總之,
這個故事,就發生在山腳下的某家賣水餃的小店。

  水餃店的老闆,我們姑且稱他為黃老漢。 黃老漢是個退伍的榮民,單
身了五十年,經人介紹才娶了個寡婦。 寡婦帶了兩個兒子嫁過來,黃老漢
倒不嫌兩個孩子是拖油瓶,視如己出般疼愛。 夫婦兩人商計之後,決定借
筆錢來, 再用黃老漢多年辛苦攢的一點小錢貼補上,開家小館子,賣些麵
點和手工水餃。

  黃老漢做的水餃口味很道地, 妻子也任勞任怨協助店面的經營,但是
不知為啥緣故,生意總是不好。 生意清淡也罷,最糟的是還日漸下坡,來
過一次的客人通常就不會再上門了, 漸漸地,每天桿的麵皮兒少了,但是
,冰櫃裡賣剩的水餃卻愈來愈多。

  這日,整天只買出一盤水餃。 晚上關了店門,黃老漢與妻子落寞地坐
在桌前,楚囚相對。 黃老漢對妻子說:「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咱們得想點
法子,要不,開店時借來的那一大筆錢可還不出來了。 」妻子說:「有啥
法子可想呢?你們男人家都想不出好法子, 我一個女人哪知道該怎麼辦哪
?」黃老漢抓抓頭想了好一會兒, 愁眉苦臉地說:「這我想破頭也不明白
, 咱們的水餃味道明明挺好的,沒有理由客人不上門的呀!」妻子點點頭
:「是啊!我也想不通。」

  「乾脆.... 」過了好一會,黃老漢幽幽地說:「乾脆咱們早點把店收
了吧,省得愈虧愈多。 」妻子問:「可是,收了店咱們拿啥來還債呢?」
黃老漢想了半晌,又重重地嘆了口氣,無言以對。

  「這樣吧!」妻子說:「咱們是不是去廟裡燒個香, 問個籤?」黃老
漢想想同意了, 於是決定,第二天妻子上市場採買些香果肉品,兩人上廟
去拜拜求籤。

  這廟規模不大, 香客也不算多,可是鄰居都說此廟頗靈驗,夫婦兩人
求了籤,尋著廟祝請解籤。 廟祝讀了籤詩好一會兒,又不住上下打量黃老
漢,沉吟不語。 黃老漢焦急問:「這籤怎麼說?」廟祝搖搖頭不說話,黃
老漢心下更著急了:「難道這個籤不好嗎?」

  廟祝問了黃老漢夫婦所幹的營生, 搖頭嘆氣:「你們家現逢凶煞,而
且日後還會一路走下坡, 命好一點不過錢財散盡,命壞一點就難免有家破
人亡之虞.... 」夫婦兩人聽了大驚,黃老漢連忙問:「那麼,請問有無破
解凶煞的的方法?」廟祝猶疑地搖搖頭,嘆口氣。 黃老漢的妻子哇啦一聲
哭了起來, 跪在廟祝前面:「師父,求您指點一條生路吧!」黃老漢也忍
不住跪了下來:「師父, 求求您吧!我年紀已經一把了,家裡兩個孩子還
小,這樣下去教我兩個孩子怎麼辦呢?」

  「解厄的方法並不是沒有,只是....」廟祝說。
「師父, 求求您告訴我,不管要花多少錢都沒有關係!」黃老漢夫婦
趕緊哀求。 說來也挺可笑,兩人本是因為錢財快耗盡了才來求神拜佛的,
現在卻急得連「花多少錢都沒關係」的話都講出來了, 也不想想哪來的錢
啊?
 「你們誤會了, 我不是要向你們要錢!」廟祝說:「不是我故意不告
訴你們,實在是這個方法太缺德。 」黃老漢夫婦拼命懇求,最後,廟祝嘆
了口氣:「好吧!我說。 可是,你們絕對不可以洩露出去,否則必遭大禍
。」他壓低了聲音說:「想要扭轉運勢,唯一的辦法就是賣人肉水餃。」

  「人肉水餃?」黃老漢夫婦嚇的臉都白了,怔怔地望著廟祝。 「對!
人肉水餃。 只有這個辦法可以改變你們家的命運。可是,你們一定要記住
,這件事絕對不可以讓別人知道。 還有,你們家人絕對不能吃這些水餃,
否則,一定會大難臨頭。」

 黃老漢夫婦兩人茫然謝過廟祝, 一路上心事重重地回到家,兩人都一
言不發。 中午小歇過後,妻子問:「你覺得怎麼樣?」黃老漢問:「妳說
呢?真的要幹嗎?」妻子沈吟了一會: 「難不成就眼睜睜看著咱們家這樣
衰敗下去嗎?」兩人對望了一陣子, 終於痛下決心,決定照廟祝的話作去
,當下開始計畫如何取得人肉。 黃老漢的水餃店就在饅頭山的山腳下,殯
儀館隨時都在吹吹打打鼓樂喧騰, 遇到好日子,靈車還得排隊,這般算來
,肉源不虞匱乏。 兩人於是決定盜挖新墳,為了掩人耳目,當然只能在月
黑風高的深夜行事, 而且必須在墳邊就地將屍體化整為零,運帶下山,才
不致於太過明顯。 夫婦兩人商量了半天,決定在每次採肉時,割取屍體的
胸、腹、臀與腿等肉多的部分, 其中當然又以油脂較多的腹肉或臀肉為佳
, 拿來做水餃餡兒口感較好,不過,腿肉和臂肉因為運動量較多,咬勁應
該比較棒。 因為廟祝千交代萬交代:自己家人絕對不可以吃人肉水餃,夫
婦兩人無法嚐試新水餃的口味,只得靠推算來調配餡料。

  當晚夫婦兩人心驚膽跳上山去, 口中喃喃祝禱著,打著抖兒挖開一座
新墳, 割下屍體上的肉,又跌跌撞撞地下山來,一路上除了蟲聲唧唧,以
及偶而路過的車聲,也沒有什麼。 夫婦兩人並不交談,躡手躡腳回到家後
, 黃老漢馬上把肉清洗乾淨,跺成碎肉,妻子則開始桿著一張張準備好的
麵皮, 等黃老漢調好人肉餡料之後,兩人便快手快腳地包起水餃來,直工
作到清晨四點多才洗澡上床休息。
  說也奇怪, 第二天早晨十點多,黃老漢剛開店門不久,十分鐘之內,
店裡就滿座了, 客人如潮水般來來去去,生意好得連擦汗的時間也沒有,
黃老漢的汗水就像雨點般滴入了沸騰的水鍋裡。 妻子也沒閒著,事實上,
她的手簡直快斷了, 她不住地桿著新的麵皮兒,剛包好的水餃馬上就被丟
下鍋去。 兩人忙進忙出,直到關店為止,再怎麼冷漠的客人臨走前都會忍
不住對黃老漢夫妻說:「老闆,你們的水餃味道真好。」

  收店之後, 夫妻兩人眉開眼笑在桌前對坐著數鈔票,大喜過望,一天
賺的錢居然比往日兩個星期賺得的錢加起來還要多。 儘管已經累得骨頭都
快散掉了,可是夫婦兩人都精神勃勃的。 而且,他們都沒有忘記:今天晚
上,還有活兒要幹。

  「昨天牛刀小試一下, 沒想到今天居然生意這麼好,我看今晚乾脆多
幹些肉下來算了,省得咱們每晚都得上山去。 」黃老漢悄聲對妻子說,妻
子連忙點頭:「對啊對啊!我也是這個主意。 而且今天是個好日子,可採
的肉應該比較多,採回來冰在冰櫃裡也能用上個兩三天,省點事好!」

  夫婦兩人於是又上山去了。 就這樣,自從黃老漢開始賣人肉水餃之後
, 生意就好得令人不敢相信,夫妻兩人喜出望外,已屆暮色的身軀也彷彿
枯木逢春,精力旺盛,再怎麼辛苦工作都不以為意。 短短一個星期就賺到
一筆可觀的財富, 不僅如此,黃老漢水餃的名氣居然像野火燎原一般,一
傳十, 十傳百,甚至遠在基隆桃園的饕客都慕名而來,客人太多,店面不
夠大, 就得排隊等候,人潮車潮如此洶湧,經過的路人多以為是某達官要
人出殯,等到發現是家毫不起眼水餃店時,總不免目瞪口呆。
這天清晨, 黃老漢夫婦都還在沈睡中,他們的小兒子已經起身準備要
上學了。

  夫婦倆的大兒子現在唸國小六年級,小兒子才國小四年級。 兩個孩子
年紀雖小,可是都很乖巧懂事。 小兒子望望鼾聲大作的母親,不忍將她喚
起床, 他知道繼父和母親這些日子以來每天都忙到三更半夜,工作十分辛
苦, 應該讓兩個老人家好好休息一番,於是,他自己打開冰箱準備今天中
午的便當。 冰箱裡沒啥可吃的熟食,只有一個盤內還裝著十個已煮熟的水
餃,或許是昨天賣剩的。 小兒子便將那十個水餃裝進便當裡,背起書包出
門去了。
第一節上課的時候, 小兒子的肚子便咕嚕咕嚕叫起來了,因為沒吃早
餐, 他望望抽屜中的便當盒,心想趁老師不注意時偷偷吃一個充饑好了,
於是風聲草偃地偷偷將便當掀開一條細縫。 不開還好,這一開,他嚇了一
跳,因為從隙縫中望進去,發現水餃少了一個。

  「怎麼會少一個呢?」他悄悄地數來數去: 「今天早上放進便當時明
明有十個,可是算來算去,就是只有九個。 小兒子覺得怪異極了,很害怕
,趕快把便當盒蓋緊了。

  第二節上課時, 小兒子實在餓得不得了,於是,又偷偷地開了便當盒
。 從便當縫裡探進去,他又愣了一下。「八個?」他想:「怎麼變八個啦
?剛剛數明明還有九個的!」這件事實在是太奇怪了。

  小兒子不敢再開便當了, 忍著飢餓撐到中午,便拎著便當跑到哥哥的
教室去,偷偷把哥哥叫了出來,把事情告訴他。 「怎麼會有這種事情?」
當哥哥的年紀雖然多了兩歲,膽子可沒有比較大。 他輕輕地把便當翻開一
條縫往裡頭望去: 「奇怪!只有七個啊!你是不是睡昏頭記錯啦?你只放
了七個水餃進去對不對?」

  做弟弟的拼命否認: 「不對不對!我真的放了十個水餃進去喔!」當
哥哥的半信半疑, 於是又從縫裡看看到底有幾個水餃,這一數就嚇呆了。
「六個!」

  兄弟兩人將便當重新包好,再也不敢打開便當蓋子。熬到下午放學後,
兩人便拔腿往家裡跑。

  黃老漢的妻子聽到兄弟兩人告訴的這件怪事,嚇得臉色發白。「完了!
」她尋思著:「這兩個星期來,咱夫妻倆忙得都沒時間照顧孩子,也忘記要
交代孩子們不要吃家裡的水餃,這下子會不會有大禍?」她慌慌張張地問:
「你們老實說, 你們到底有沒有吃過家裡的水餃?」兩個孩子拼命搖頭。
「真的沒有說謊嗎?」她說: 「沒有人吃水餃怎麼會少?」孩子極力分辯
: 「真的沒有!我們真的沒吃啦!」小兒子說:「真的啦!每打開一次蓋
子就會少掉一個水餃,好可怕喔!」

  黃老漢的妻子緊張得手都抖了, 心中一直念著:「完了完了!莫非這
是大難臨頭的怪兆?」她輕輕將便當蓋子掀開一條縫:「... 五個。 」她
吸口氣定定神,水餃放久了,似乎漫溢著人肉酸味。 她再度輕開便當,自
縫中喃喃數著:「...四個。」

  四個。
  她開始大喊大叫,勢若瘋狂。 黃老漢聞聲跑了進來,發現妻子淚流滿
面: 「這麼快就天譴了!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黃老漢迭聲問
:「啥事?啥事?」兩個孩子把事情經過告訴黃老漢, 黃老漢聽了也嚇得
魂不附體。 「難道真的要大難臨頭了嗎?」他問:「乖孩子,老實告訴爸
爸, 你們真的沒有吃水餃嗎?」兩個孩子堅決地搖搖頭,小兒子急得滿臉
通紅: 「真的沒有啦!我真的一口都沒有吃過!連煮水餃的湯我都沒喝過
喔!」

  黃老漢想起廟祝的警告,不由得慌了起來。 「輕則錢財散盡,重則家
破人亡.... 」他也和妻子一樣,顫著手不敢把便當蓋掀開,微微把便當打
開一條縫。 三個。這次便當中僅剩三個水餃了。他蓋上便當,過了一會,
再度重複剛剛的動作,實在太令人毛骨悚然了,只剩兩個。 「怎麼會這樣
?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不祥的惡兆狠狠地籠罩在桌旁四個人的頭
上, 黃老漢的手抖得像中風一樣,簡直無力再開啟便當蓋了,好不容易費
力打開了一小縫, 這縫夠大,四個人都瞧的一清二楚:這次便當裡只剩一
個水餃了。
怎麼辦?每開一次就會少掉一個人肉水餃的便當盒, 靜靜躺在桌面上
,四個人都不敢去動它了。

  如此良久, 黃老漢淒然說:「這都是命吧!老天註定我們家要遭逢凶
煞,怎麼樣也躲不掉了。 」他伸手想要掀開裡頭不知道剩下什麼的便當盒
, 他的妻子搶過來拉住他的手,大哭道:「不要啊!不要啊!為什麼我們
要這麼命苦?好不容易才開始順利起來的...... 」黃老漢搖頭嘆氣,一顆
老淚掛在眼角:「該來的就躲不掉啊...... 」他狠下心來,一把將便當蓋
全部用力掀開了, 霎時間,四個人都呆呆地凝視著便當盒,臉色或青或白
,悄然無言--
  原來,十個水餃,全部黏在便當盒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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